大凉山网红靠“卖惨”骗走千万，直播界的畸形营销何时休？

9月，四川省凉山州、攀枝花市的石榴进入成熟季。与此同时，在短视频平台上，出现多段催泪短视频，视频内容多为老人向路边车辆推销石榴，但车内人员却将石榴扔到车外，老人默默将石榴捡起，弯腰鞠躬。视频引发网民同情，纷纷进行点赞、转发，助推事件热度攀升。

但据四川互联网联合辟谣平台、封面新闻记者走访凉山州会理市、攀枝花市仁和区的石榴产区发现，这些热门视频背后实为“卖惨带货”的营销套路。目前，监管部门对问题账号责令整改，已下架相关视频。

9月20日，四川省凉山州举行新闻发布会，通报以“凉山曲布”“赵灵儿”“凉山孟阳”为主要代表团队的“系列网红直播带货虚假宣传案”。据悉，这是凉山州公安局破获的全省首例系列“网红经济”乱象专案。截至目前，凉山公安共计抓获犯罪嫌疑人54名（其中涉案网红主播11人），已批准逮捕18人，捣毁MCN机构5个，查封涉案公司14家。

01 舆情趋势

根据博约新媒体大数据舆情监测中心数据显示，9月1日至9月21日共监测到相关信息4.36万条，全网互动声量2085.15万，覆盖微博、微信、客户端等多个平台。新浪微博话题#凉山多名百万级网红被捕#登上热搜，累计阅读1.5亿。

通过舆情走势图可知，自9月以来，舆情开始发酵，之后略有起伏。9月20日，随着封面新闻、澎湃新闻等媒体报道“石榴滞销”是摆拍卖惨，引发舆论热议，推动舆情热度爆发式增长，到达舆情高峰。随后，舆情热度下降，但仍保持较高的讨论度。

从信息分布情况看，监测时间段内，监测到总信息612287条，视频是主要传播平台，共21017条（占比50.8%），其次是客户端12475条（占比30.16%）、微信3929条（占比9.5%）、网站1882条（占比4.55%）、微博1725条（占比4.17%）、互动论坛224条（占比0.54%）、数字报116条（占比0.28%）。

从关键词云图来看，本次事件讨论热度较高的关键词主要为“石榴”“视频”“凉山”“网红”“摆拍”等。

02 舆情详情

· 网民观点 ·

1、谴责“卖惨带货”行为，认为其透支民众善意、败坏地方形象

新浪微博网民“歌尽桃花1999”表示，这样肆无忌惮地消费公众的爱心，他们自己赚得盆满钵满，太可恨了。今日头条网民“明天一起吃火锅吧”表示，拍假视频卖货，消耗别人的同情心，透支社会信任。而且很容易形成“狼来了”效应，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没得到帮助。新浪微博网民“耿向顺”表示，这种网红，故意虚构摆拍、伪造事实、找演员卖惨，博取流量和关注，再以公益助学、公益助农名义骗打赏或卖货赚钱，欺骗人们的同情心，消耗公众善良和信任，丑化凉山人形象。

2、认为主要原因在于平台监管缺位，建议应督促平台做好把关

今日头条网民“潮生春水”表示，平台为了自己APP的热度，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今日头条网民“辉煌情感书单”表示，这只是冰山一角，强烈要求净化平台。今日头条网民“海河118”建议，这种就应该处罚平台，这样平台才会主动监管，不然根本起不到作用。今日头条网民“cc”表示，平台应该做好把关审核，一经发现采取停播、封号等手段予以处理。微博网民“YHYR0079”建议，应立法明确，政府部门发函给平台，平台下架视频或者标识为虚假视频。

3、点赞凉山公安及时行动，并呼吁严惩网红摆拍、造假行为

今日头条网民“毛毛1208344670”表示，干得漂亮，这次必须给凉山公安点赞，希望全国公安部门都行动起来，严厉打击这些虚假带货的网红，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。今日头条网民“拼搏奋斗的追梦人”表示，支持大力整治网络环境，对那些不良主播网红必须依法严惩重判。微信网民“Remon”表示，对于网红自媒体发的视频，如果造假违规，就应该彻底封杀，并从重处罚背后的MCN公司，只有大大抬高违法成本，这群人才会老实。

· 媒体观点 ·

1、极目新闻：凉山老人卖石榴被扔车外系摆拍，应彻底铲除“卖惨营销”的生存土壤

今年7月、8月，会理市和攀枝花市都发布了相关的通告和提示，明确提出严禁以“卖惨”“悲情”营销等涉及虚假宣传、虚假广告等方式进行网络营销，那为什么到了9月下旬了，这样的视频还在大行其道？平台有没有积极配合处理，将监管阵线前移？有没有建立完善的甄别、审查、拦截体系，值得追问和思索，也需要进一步改善。

虚假的“卖惨营销”历经多次整顿，依然屡禁不绝，也可见删除、封禁账号等处理措施，震慑力不足，无法遏制不法之徒的逐利冲动。事实上，很多类似行为已经涉嫌虚假宣传，传播谣言，还是需要执法部门主动出击，深挖到底，依法严惩躲在账号背后的人，并曝光一系列典型案例，才能震慑潜在的违法行为。

2、新京报：大凉山“卖惨带货”，为何屡禁不止？

任何“卖惨带货”的操作都需要有平台的支撑和加持，针对特定区域，呈现套路化倾向且宣传意味明显的视频拍摄，平台理应有针对性加强审核管理。尤其是多个不同主体，在相同时间段，发布类似短视频，更不难监测。

此次事件中，攀枝花市场监管等部门“向电商平台通达”“督促采取……必要措施”等表述，显示相关平台自我治理的滞后性暴露无遗。所以，在治理虚假营销的各种套路中，平台责无旁贷，不能总等问题放大，在外界督促下才肯“下手”。

3、北京晚报：大凉山“原生态”岂容搅浑水

主播前端表演，摆拍贫困；水军幕后引流，虚张声势，分工配合，组成了“吸粉、引流、带货、变现”的灰色产业链。精心诱导下，消费者一心软、心疼、心动就下单假冒伪劣产品。一个个剧本，一包包假货，消费了网友的善意，骗取了粉丝的血汗钱，侵犯了消费者的知情权。

大凉山“原生态”岂容水军搅浑水。水军产业链组织再严密、演技再高超、涉案地再广，终究不会逃过断链断流的结局。还沉浸在自己编写的剧本里、试图干扰消费者判断力的卖货托儿，迟早会像以大凉山之名“卖惨售假”的水军一样，在直播带货的路上彻底凉凉。

4、华龙网：摆拍“卖惨销石榴” ，善心和信任经不起过度消费

“卖惨带货”的营销套路，消费的是人内心的善良，破坏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，误导了公众对于当地石榴产业的认识和评价，同时对带货直播的诚信度也是一种伤害。

对“造假掘金”这样的歪风，要露头就打，对恶意造谣行为，及时查证，及时通报，及时辟谣，并对责任方要从重打痛，及时出手斩断乱象生长的空间。对造假主播背后的运营团队进行严肃处理，从根源上铲掉内容造假的利益共同体。

5、新民晚报：“卖惨”不是营销，带货要走正道

“卖惨带货”视频之所以屡禁不止，很重要的原因是在未明显违法的情况下，相关主播可能要多次反复违规，才可能被彻底封号。如果未接到举报的话，一些平台也会放任不管，并不是主动去发现。

“卖惨带货”视频已经成为网络视频领域的公害，需要进行系统化的治理，斩断非法利益链。除了短视频平台要对严重违规账号进行永久封禁、永久关闭电商权限等处理之外，网信、公安、市场监管等部门也要联手严厉打击违法行为，并向平台送达相关虚假宣传、虚假广告视频地址，督促其采取删除、屏蔽、断开链接、终止交易和服务等，让“摆拍卖惨”“虚假助农”等违法违规行为在网上没有表演的舞台。

03 舆情总结

近年来，大凉山地区频繁发生卖惨带货、假助农等事件，引发社会广泛关注。一些网红利用编造的“悲情故事”，操纵社会情绪，获取流量。然后借机推销商品，利用公众的同情心牟取私利，这是对社会善意的一种挥霍和亵渎。此外，视频中出现的石榴滞销、学生辍学等问题，不仅加深了人们对凉山的刻板印象，还对政府的执政能力和地方形象造成了负面影响。

针对本次石榴滞销卖惨带货事件，封面新闻作为本地主流媒体，及时派出记者前往石榴产地进行实地调查，并发布权威报道，揭露网红的虚假宣传和不良行为，为公众提供真实可信的信息，有效引导舆论。同时，凉山州公安局通报“系列网红直播带货虚假宣传案”，对涉案人员依法进行查处，对“网红经济”乱象进行治理。宣传、公安两手抓两手硬，共同助力此次舆情事件平稳落地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随着短视频的迅速发展，类似事件或将频发，后续应加强网络空间治理。

一方面，平台应做好内容审核工作，加强违规内容监测和处罚工作，及时进行封号、停播处理；另一方面，有关部门应将工作关口前移，加强网络舆情监测和预警工作，以便第一时间发现苗头性舆情风险隐患，并及时进行舆论引导和处置工作，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。